我常常觉得,一个人第一次真正醒来,并不在少年时代。少年只会做梦。 真正的觉醒,总是在某个你以为“人生差不多定型了”的年纪——悄悄裂开。
我也是那时才意识到: 原来我这一生走得这么远,不是为了走出去, 而是为了走回来—— 回到那个被尘土、贫穷、无知、野心包裹着的, 最最原初的自己。
我的童年时代,给了我两样东西:
一种倔强到近乎盲目的相信—— “只要努力,就能活出个样子。”
以及一种深埋在骨头里的羞意—— “我是不是注定只能走在别人后面?”
这两样东西,像两条水流,一明一暗,在我体内碰撞着。
我走到哪里,它们就跟到哪里。 像影子追随光。
我常去地库,看那辆赛车。 那是我年轻时的信念,是我最初的欲望。 我也常常看那辆汽车, 那是我曾经用利润换来的阶段性回声。
它们没有给我答案, 但它们提醒我:
我不是从风里来,也不会随风去。 我走到今天,是因为某种东西在体内生长了很久—— 一种无形的力量, 不属于世俗,也不属于运气, 更像是命运的暗河。
我知道自己已经和三年前不一样了。 不算优秀,也不算觉悟, 大概只是终于有勇气承认:
我体内既有光,也有阴影; 而成长,就是让它们彼此相认。
我更希望看到的是:
一个愿意拆开自己, 哪怕里面全是凌乱与羞耻, 也愿意寻找那一点点真相的灵魂。
因为我花了三十年才懂得: 人生真正的敌人不是贫穷、不是失败、不是他人的目光—— 是那个始终不愿醒来的自己。
这是一个人对自己的告白:
我终于不再逃。 我终于愿意看清。 我终于知道自己真正要打败的是什么。
如果你长大后,也有一天必须经历属于你的崩塌, 那就记住——
崩塌不是结束, 是重生的前奏。